六月

sing me a lullaby

私设黑帮家族pro,各设定不明,边写边想的乱续。特里休中心,总感觉有点乙女。五部之后x年的故事。cp不明,剧情杂雷ooc请不要怪我,慎入慎入。
我突然想起,每一部《教父》都是由一场盛宴开始,一场杀戮结束。

1

六岁,该是泡在彩色泡泡里欣赏光线散射的年纪,是在潮落后去拾贝壳的年纪,是在公园的沙地上观察土壤的质地玩泥巴的年纪。花纹斑驳的蕾丝裙边繁复地卷成一团沾上沙地下方的尘土,直径两毫米以下的石英颗粒穿过婴儿肥的手指堆砌成梦想中的城堡,团粒结构完美的黏土加固地基巩固公主的美貌,等待电视机里放映的英俊王子突然出现,一见钟情坠入爱河打败恶龙终于相见结婚生子幸福生活。特里休停止想象,觉得周围和她一同脏兮兮地玩泥巴的小姑娘们脑袋里并没有想这么多,她们有些笨拙地用小铲子挖起奇形怪状的一团泥,一把啪在看不出外形的泥土建筑物上,再用树枝插几个空洞当做窗子天窗,开始玩过家家。

  她站起来,双腿有点麻,眼睛也有点冒星星。正常反应,大脑一时供不上血罢了。她想,于是站着缓了一会儿,等到天空终于不再旋转,她向她的小朋友们道别。

  她走到公园沙地旁的水池洗了手,拍净了袖口沾上的灰尘,从挎着的小包包里拿出手帕擦手,还拿出一小瓶香水在手腕、脖颈和脚踝喷了喷。做完这些后,她走到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看杂志的男人身边,拉他的手:

    "我想回家了。"

  米斯达放下杂志:"不再多玩一会儿?你回去会很无聊的。"

  特里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潘尼和GIOGIO都很忙,没时间陪她。

  "我不会麻烦你们的,我们走回去,我今晚想吃布丁。"特里休拉他的手臂,示意米斯达站起来。

  米斯达咧开嘴笑:"你不是嫌弃我手很丑吗,拉这么紧做什么?"

  "我那时是说你的指甲又脏又奇怪,虽然现在它们还是很奇怪,但好歹指甲干净了。"她松开一只,从包里掏出另一瓶黑色小瓶子的香水朝他喷了喷,"现在它们变得更美一点了,或许你可以在街上搭讪一位美女,在她面前展示你的手——聪明一点的方式——她可能会对你产生兴趣,因为人很大程度上通过气味决定对其他人好感度,你现在香香的。"

  "什么奇怪的理论,福葛又教了你什么!"米斯达站起来,"我就算没喷香水也照样很迷人。"

  特里休咯咯大笑,红晕爬上她象白色的双颊,像两边各晕染一朵粉色的花。

  "是的是的,你的细腰,整个意大利没有几位女士胆敢和你一较高下!"她调皮地戳了戳米斯达的侧腰,同他向她恶作剧挠痒痒时的位置一样,特里休刚洗完的手有些凉,米斯达惊呼一声,想要立马停止她的行为,可调皮的猫早就收回了手,开始头也不回地跑走:

  "是你不该总对我恶作剧!"

  "顽劣的小丫头,我今天得修理修理你。"米斯达捂住自己露出的肌肤,来不及捂住自己脸上的酒窝。他得赶紧追上她,用甜点封住她的嘴,不然等回到总部,又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流言蜚语,关于他自己也没听说过的。

  小女孩跑得不快,至少比一位成年男性的速度慢。特里休被他一把抱起来,四肢悬空同一只幼猫被叼起后颈,米斯达说道:“你该再大一点同我开这种玩笑,小姑娘。”特里休被他的短胡渣扎得痒痒的,挣扎着笑道:“停下!米斯达!”她扑棱着双腿要挣脱,手却紧紧掰着米斯达的臂膀:"好啦,我道歉。你别扎我了,我想念你的甜点,要有咖啡味的。"

  米斯达知道她的想法,GIOGIO最喜欢布丁,咖啡是福葛的最爱,甜点,他最拿手的料理,比爱抚他的左轮手枪还拿手。他换了个姿势抱她,让特里休面对他:"你本可以不考虑那么多,就好像你是个大人一样。"

  "我不想你们觉得我还是个孩子。"

  米斯达皱眉,特里休看不清他黑色瞳孔中藏匿的东西。他一言不发按着她的头埋在他颈窝里。在她发间吸了一口气。

  "米斯达?"

  有时候,特里休会觉得不仅仅是米斯达,潘尼和乔鲁诺也也会对她有所顾虑。她有种直觉,那不是什么她不应该知道的事,相反,那是什么她本该知道的,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某种不能忘记的事。

  他们从来对此绝口不提。

  "没事,我们回去吧。"米斯达在她耳边亲了一口。

  "我要下去。"特里休摸摸他帽子里软而卷的乱发,用脸颊贴了贴他的帽檐对他说。

  鞋跟触及地面,特里休整理衣服的褶皱压痕,然后拉起米斯达的手:"走吧。"

  夕阳将一大一小两个黑色人影拉得修长,路边草丛里的草蛉受到惊厥,嫩绿的叶片摇摆不定。锹甲用它延长的下颚切断影子上细长的脖颈,短粗的六足缓慢地移动逃离现场。它聪明地没有跟上还在活动的影子,或许是预先知道,它只能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开个玩笑,否则它迎接的将不再是黑色的夜晚,而是红色的死亡。

2

  "亲爱的,"乔鲁诺给了特里休一个吻,坐下弄乱她的额发,"今天学校怎么样?"

  "和你知道的一样,GIOGIO,"特里休理好发型,左手叉起沾上番茄酱面条。

  福葛给乔鲁诺递上餐盘。

  "晚上好,潘尼。"

  "别那样叫我,特里休。"福葛用唠叨的声音抱怨,"我说过很多遍了,那样不礼貌。"

  "潘尼,哪里不礼貌了,潘尼,我可爱的潘尼。"特里休嚼塞在嘴里的意面,抽笑起来。

  "别那样做,特里休!你会呛到的,吃饭时别说话。"米斯达向特里休递一杯水。福葛眉毛抑制不住颤动。若不是她是福葛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他现在就可以掀翻桌子走人。但是不——福葛不对女生生气,何况那是特里休。

  乔鲁诺嘴角押笑,看着三人安静地吃他的晚餐。他不需要像米斯达那样喂他闹腾的替身,福葛给他斟好了红酒。特里休坐在他旁边,餐巾铺在她膝上,他从不担心特里休的礼仪问题,虽然那没有必要,至少在同大家一起的餐桌上,而且特里休"目前"只有大概六岁的样子,没有人会因此怪罪她。她还是表现得像位小大人,十分注重仪表,像一位淑女,有时让人感叹她不合样貌的精明,有时表现的很天真,她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让别人做她想要的事。

  "我吃饱了。"特里休将餐具放下,抿了一口柠檬汁漱口,用餐巾擦嘴。她跳下略高的餐椅,拉乔鲁诺的袖口示意他凑近,给他回吻,亲在脸颊。

  "我回卧室了,享受你们的晚餐,绅士们。"她向各位问好,跑进卧室去了。

  "她越来越没规矩了。"福葛举着叉子抱怨。

  "得了,福葛,规矩,你是修道院里的姐姐吗。"米斯达喂好手枪们,挑眉,"我得向你提议,GIOGIO,福葛不能再教特里休了,她脑子里现在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指什么?"乔鲁诺问。

  "像是某些奇怪的言论,今天下午我问她为什么玛利亚没来公园,她故作深沉的样子,对,乔鲁诺,就像你某些时候,看着远处,说……额……那个叫什么'人不可能走进同一条河流两次'?"

  "是'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不论是这个人还是这条河,都已不同。'"

  "对对对对对,就是你那种文绉绉的样子,"米斯达正襟危坐模仿,"'因为不论是这个人还是这条河,都已不同。',她变得不可爱了,全部归功于你。"米斯达做鬼脸,将牛排嚼出鲜嫩的汁,流入结实平坦的腹中。

  "你这是赤果果的推卸责任,"福葛激动地站起来,椅子拉出一长串刺耳的呲啦声,"我从来就不喜欢赫拉克里特!"他握着叉子,指着米斯达,"要说我有任何他的作品或著作,只有书房第二个书柜的第三隔层上第三十六面第七行有这句话!仅此一句!"

  米斯达翻白眼,乔鲁诺放下叉子,犹豫了一会。

  "我实在不想称赞,但是你的记忆力真的很好。我希望特里休不像你,不然她可会记仇了。"

  "米斯达,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特里休特里休,"福葛的额头已经爆出青筋,"就好像你是她父亲或者男友!"

  "福葛。"乔鲁诺说,叉着手盯着福葛。

  餐桌上气氛变得微妙,血液无声地在身体里冷却,福葛看见GIOGIO金色的额发垂下来拢在两侧的颧骨,面容平静得一丝不苟。

  "是我失态了。"福葛咽一口口水,拉回餐椅坐下,"请原谅我。"

  乔鲁诺摆手:"我…"

  "我忘了布丁。"特里休突然跑进厨房,睡裙拖到地上,看见三个男人安静地吃饭。

  "噢,是的,我去拿。"米斯达起身,特里休跟在他后面阻止。

  "我帮你们端过来好了,米斯达你坐好。"

  "嗯哼。"米斯达默认,"放在台子上,小姐。"

  "我知道,我看见了它们。希望你记得给我加的草莓。"特里休先递给米斯达。

  "当然,不会让你失望。"米斯达摸摸她的头。

  "住手,米斯达,这样我会长不高的。"特里休拍开他的手。

  "歧视太明显了,特里休!怎么没见你这么对乔鲁诺!这不公平!"米斯达叫嚷。

  "谢谢。"特里休为乔鲁诺端上布丁,手背上得到一个感谢。

  "给你的,潘尼。"

  福葛无声地接过黑乎乎的胶状物,放在桌子上。

  "嘿,等等。"

  特里休眨巴眼睛,被福葛抱起来。

  "你的拖鞋呢?"

  "在房间,它们太大了。"

  "你自己的呢?"

  "我找不到了。"

  "恕我失礼。"福葛不知道对谁说这句话,"我先带她回房间了。"

  乔鲁诺点头,继续他的晚餐,米斯达咬完盘子里的牛排。

  3

  福葛爬上二楼,花色地毯的边缘软得不像话,特里休被他抱得不舒服:"你这么举着我,我腋下好痛。"

  福葛把她放下,扶好以免她不稳摔倒:"我们很忙,特里休,去穿上自己的鞋,爬到床上去。或许你能画画,明天我们再看。"

  特里休用力推开他:"我知道,我没有叫你照顾我。"她跑到卧室门前,闷闷地开门,瞥了福葛一眼。

  "你能够给我读《一千零一夜》吗?"她扶着门把。

  "我恐怕不能。"福葛说。

  特里休顿了一下,轻轻关上门:"晚安,福葛。"

  福葛对着紧闭的木板轻轻叹气。他从没想到这会那样艰难。以前的他因为纳兰迦太过无知曾祈祷过一位更加聪明的学生,现在他反而想念起他的天真。NAIVE。福葛觉得这个单词只适合纳兰迦,尽管他从来没背过,而特里休一听就会。

  "下一个单词,naive。"

  "天真。"特里休回答,微笑。

  "正确,顺带一问,你从哪学到的?"福葛举着词典问。

  "有时你和乔鲁诺吵架,说他想得太美好。naive,naive,naive。你说了三遍。"特里休盯着他的金框眼镜,如同一只狐狸,福葛觉得她此刻像极了GIOGIO。

  "有时",他回忆,和GIOGIO这么说过的只有一次,只有一次。他瞬间背后一阵恶寒,觉得她很可怕。福葛之前从未想到她能够偷听到他和GIOGIO的谈话,他看了看敞开的窗户,东方有句古语:隔墙有耳。光线从玻璃窗反射入特里休莹绿色的眼睛,再落入福葛的视网膜,他闻到了狡黠的蜘蛛的味道,而特里休从未隐瞒,她在提醒他应该更加注意一点——不应该让别人知道PASSIONE的高级干部内有不合。

  "然后我去查了字典。"特里休又开口说,指指福葛手里的东西,"这个词只适合一根筋的人。或许是个小小的,也许拥有紫色眼睛的孩子,我想。"

  "你不该对一个词有这么多的想象,还有,你不该偷听我们的谈话。"福葛板起脸,特里休捕捉到一丝戒备被释放,又被隐藏。

  "我只是当时正好在花园里,潘尼。窗户开着呐。"特里休垂下眼,忽略他令人不舒服的眼神,"下一个单词,好吗?"

  福葛有时怀疑,特里休只是在和他们开玩笑,用了什么障眼法,让他们以为她只有六岁。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替身,她有一千万种办法骗人,而他们上了当还没发现,仅此而已。米斯达不信就算了,乔鲁诺也不信。福葛想放出紫烟,他确信他们口中的辣妹一定会被逼出来,但他们全都倒向那个六岁的小女孩,反过来与他作对。是因为自己背叛过一次的隔阂吗?是因为不曾与他们性命相托,不愿助他们完成那希望渺茫的黄泉之路吗?是他们怨恨着他吗?

  "是因为无论是这个人还是这条河都已不同……"他喃喃自语,无力思考。后悔和悲伤充斥着眼球,但福葛心里清楚,即使再选一次,他仍旧会选择同样的道路。结果在变成事实之前都是虚构的想象,未来的可能性只要用概率就能推断出大致走向,若是没有奇迹的发生,他的预测就是现实。可上帝偏偏爱开玩笑,失败者的手中连续抽中鬼牌,峰回路转又剑走偏锋,一切太快太突然,喘息显得多余而放纵,墓碑前的他已成定局,从此阴阳相隔生死两茫。九天,仅仅九天。他听说"九"在东方表示永远,从某些程度上来说,他的确永远失去了一部分东西。

  现在不该想这些。他摇头,转身下楼。厨房还亮着灯,福葛也没有心思再去吃晚餐。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台灯。要担心的事情从来不会怜悯人,同样不值得怜悯。那不勒斯几乎所有的赌场和娱乐场所都收入PASSIONE麾下,而要在这些地方断绝毒品交易简直想要鸡蛋里没有蛋清,牛肉里没有血丝。强压政策必定会引起下部成员不满,毒品和其他任何商品都不一样,利润大得惊人,而所有像这种暴利的产品,总是禁止不了,如同人的欲望般永无止尽。也许现在,禁毒对组织没有什么影响,可要不了十年,就会有其他组织超越甚至取代PASSIONE。

  "若是有人不执行你下达的任务怎么办?"

  "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福葛亲吻乔鲁诺的手背,决定这次相信他的判断:"是的,教父。"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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